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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賽馬(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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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賽馬(完)

葉妄離戴著墨鏡和口罩, 抱著胸翹著二郎腿坐在桌子前,一開始並沒有搭理蔣世。

她覺得丟人。

宴席周圍都傳遍了,蔣世真的去了僻靜處給從知知跪地道歉了。

她知道蔣世有點M, 但也沒想到蔣世的膝蓋會軟成這樣, 說跪就跪,一點兒骨氣都沒有……

只是等了一會兒, 怎麽都沒等到蔣世的糾纏, 葉妄離忍不住朝他看了一眼,然後微微一楞。

蔣世正托腮望著臺下的賽馬場, 眸眼低垂沈醉, 眼波在光照下頗有些水光瀲灩的意味。

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麽奇怪的神態, 葉妄離脊背上冒出細細密密的雞皮疙瘩,摘下墨鏡道:“蔣世, 你看什麽呢?”

蔣世的嘴角竟蕩出一絲笑意:“真沒想到,從知知騎馬也騎得那麽好,她看起來嬌氣瘦弱,怎麽說話做事都那麽辣?”

葉妄離皺起眉,順著他的目光向賽馬場處眺望。

綠草坪上, 選手們都戴著頭盔和護具, 白色的賽馬褲緊貼在腿部, 顯出線條優美的臀腿曲線,他們都是半蹲在馬背上, 前傾著身體, 以最大限度釋放賽駒後肢的爆發力。

在一排純血賽駒中, 唯有一匹賽駒始終遠超其他馬一個馬頭, 那匹賽駒上坐著一個戴紅頭盔的女人。

正是從知知。

她駕著馬,像一把離弦的箭, 鋒利而一往無前,直直的沖過終點線。

瞬間,裁判的口哨聲響起,講解員激動的聲音也在整片賽馬場回響:“本場比賽的冠軍已經出現了!她就是5號選手從知知!”

賽馬場上爆了彩色的煙霧禮炮,隨之而來的歡呼聲和搖曳的紅色旗幟是那樣的刺耳刺眼,熱血的簡直不像是在陰暗多雨的秋季發生的事。

從知知的賽駒又跑了一會兒才漸漸停下來,她也穩當地坐在馬鞍上,擡手摘下頭盔,向觀眾席招了招手。

因為皮膚白皙,即使相隔甚遠,也能看到她汗濕的額發和紅潤的唇,簡直比剛摘下來的玫瑰還要惹人鮮妍明媚。

葉妄離沈下眉眼,攥緊了手指。

她看到從知知招手的觀眾席,坐著喻覆和蘇又黎,在這一刻,兩個男人幾乎同頻,都站起身來鼓掌,滿臉的笑容和欣賞。

真令人羨慕啊,從知知破產了又如何?母親重病了又如何?她只不過是像普通人一樣工作了三年,甚至拿的還是高薪,就恢覆了她三年前驕奢淫逸的生活,仿佛苦難只是在她身上短暫地停留了一下,就又心疼地將寵愛加倍還給她了。

葉妄離甚至有些困惑不解,從知知是長得美,可美人多了去了,憑什麽A城的豪門貴少和S城的天之驕子,都把從知知護得跟眼珠子似的,卻對別的美人不屑一顧呢?

難道富家大小姐無論怎樣落魄,都能絕地反擊,註定這輩子都是富家大小姐嗎?

葉妄離胃部翻湧,惡心想吐,瞬間想起她高二時被那些大小姐們欺負的經歷……喻覆喜歡誰不好,為什麽偏偏喜歡上了大小姐從知知?

她再也無法忍耐下去,轉過頭低聲對蔣世說:“照片我已經打好碼發到你的郵箱裏了,至於其餘的事,我相信你一定會讓我滿意的。”說完,她拎起包,頭也不回的離開了。

蔣世還沈浸在從知知贏了一群男人的興奮之中,聞言茫然了一瞬,拿出手機點開郵箱APP,果然看到一封新郵件,一時頗為頭大。

在更衣室時,他支支吾吾就沒有答應葉妄離要撒播從知知照片的事。他又不是傻子,如果這件事事不會引發嚴重的後果,葉妄離怎麽不自己去做,讓他去做?

蔣家的小兒子,可以風流浪蕩不學無術,唯獨不可以觸犯法律底線,他要是真把這些照片散播出去,他老子一定第一個打斷他的腿。

再說了,這些照片雖然打碼打的幾乎人畜不分,但也依稀能看出喻覆的身影。

蔣世知道葉妄離瘋,但不知道她這麽瘋,連喻覆的艷照都敢爆出來,就喻覆那個睚眥必報的勁……他是不想在A城混了才敢去招惹喻覆和喻覆的女人……

都怪他剛剛被從知知刺激太過昏了頭……竟敢主動找到葉妄離攬下此事……該怎麽辦?

賽馬場四周的高臺擺上了名流們聚會的宴席,從知知從馬背上下來,順著臺階來到蘇又黎他們所在席位。

蘇又黎率先走過去,接過她手裏的頭盔,給了她一個擁抱。

“辛苦了,”又湊到她耳邊,低聲道:“但特別耀眼。”

從知知忍不住勾起唇角,眼裏生出幾分得意,和蘇又黎抱了一下松開後,故作淡定道:“還好吧,正常發揮而已。”

這種時刻,喻覆也沒有計較蘇又黎雄競的行為,遞過來香檳,衷心祝賀道:“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騎馬,知知,你總能給我帶來驚喜。”

迎著喻覆灼熱濃稠的眼神,從知知接過香檳,默默潑盆冷水:“我覺得現在是個公布我們分手的好時機,你覺得呢?”

蘇又黎在旁邊應和著:“確實是個好時機,正好象征著知知的人生,從此告別晦暗,迎來曙光。”

喻覆飲酒的動作頓了一下,眸色冰冷地瞥向蘇又黎。

蘇又黎似乎不弱,淡然地舉起酒杯朝他笑了笑。

“慚愧慚愧,我遠遠比不上蘇總給知知帶來的陰影深刻。”喻覆譏諷道,“這句話從別人嘴裏出來我都能認可,從蘇總嘴裏出來……”

從知知打斷道:“確實是喻先生給我的陰影更深刻一些。”

喻覆的臉微微僵住。

“我實在無意與喻先生的紅顏知己,和紅顏知己的藍顏知己,有任何的紛爭和瓜葛,”從知知的眼神尤為淡漠,“喻先生,請你現在就和大家說一下我們分手的事吧。”

一滴汗珠從她的額角落到下頜,也好似擊落在喻覆的心尖上。

喻覆捏緊酒杯,視線那滴汗珠,移到從知知身後的蘇又黎身上。

蘇又黎的臉上並沒有得意之色,但喻覆知道,昨天晚上蘇又黎和知知可能在酒店大床上翻雲覆雨了……

呵,花架子。

他心裏酸的要命,還忍不住挺胸不屑地想著——

知知今天射擊和騎馬樣樣都行,沒有任何不適。

知知終會明白,還是他最能給她帶來愉悅和舒爽。

喻覆很快就調整好表情,輕嘆笑道:“可以讓我再多當一會兒冠軍的男朋友嗎?”

他插科打諢的態度,讓從知知的心情緩和了許多:“十分鐘。”

她叉起一塊水果放進嘴裏嚼了嚼,隨即擺擺手轉身走了:“我先去換件衣服。”

蘇又黎還想跟在她的身後,被她阻止了:“你放心,我還不至於走幾步就遇到一個挑釁,我很快回來。”

少了從知知做潤/滑,這方地界陷入了死寂和尷尬之中。

喻覆和蘇又黎雙手插進衣兜,一南一北地看著賽馬場,頗有些王不見王的姿態。

還是去別的席位社交歸來的張修打破了沈寂:“我說兩位大帥哥,真不至於啊,商人哪有隔夜的仇?來來來,喻總,端起酒杯,又黎,你也別總是冷著臉,碰杯碰杯。”

對著張修熱情洋溢的臉,喻覆和蘇又黎勉強舉起酒杯碰了下,然後又不約而同地都沒有喝下去。

“開車,不方便。”喻覆放下酒杯。

“知知不喜歡我喝酒。”蘇又黎也放下酒杯。

喻覆擡眸看了蘇又黎一眼,輕笑道:“這話從何說起?知知明明很喜歡我喝葡萄酒後吻她。”

蘇又黎垂眸,因喻覆的話心裏泛起細密的疼惜和醋意,但想起他那次醉酒時給知知打的電話,嘴角輕勾:“自然有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。”

喻覆的臉色冷下來。

張修左右看了看,感覺自己應該在車底,心底嘆息片刻,幹脆一仰頭自己把香檳喝完了,又像只花蝴蝶竄去了別的席位。

狗都不想靠近這桌!

倒胃口的兩位雄性!

*

更衣室的門掩著,從知知準備進去前,習慣性地敲了敲門,沒想到門內傳來低啞暧昧的“啊”“嘶”的聲音,像是搞那種事搞到半酣時,被人撞破一樣驚慌失措。

從知知瞬間紅了臉。

有沒有搞錯!這裏是在公共更衣室,這些亂搞男女關系的,能不能看看場合!

一時之間,從知知都不想進去換衣服了。

總覺得更衣室的空氣都沾染了臟東西。

沒幾秒,更衣室的門被打開了一條縫,露出一張面色潮紅卻眼神冷淡的臉,竟然是孫書曼?!

那……裏面的人是?

“你嫂子,”孫書曼幹脆把門徹底敞開了,側過身示意從知知進去,又對著裏面喊道,“怕什麽!我們那點事誰不知道啊。”

“啊啊啊!閉嘴!你不要臉我還要呢!!!讓我緩緩!!!”衣櫃裏穿出悶悶的聲音。

顯然,藏在裏面的人是蘇小慕。

從知知:“……”

首先,你們的事後現場,她該怎樣坦然地走進去?!!!

其次,你們都是女人,在女更衣室裏很正常,真的沒有必要躲,簡直是掩耳盜鈴……

最後——“我還沒和蘇又黎在一起,你別這樣喊我,很奇怪……”

她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個同性戀妹妹啊!生活簡直太過離譜!

“早晚的事,”孫書曼似乎進入了賢者時間,整個人的神態和表情都淡淡的,“你和蘇又黎對視時,眼神都能拉絲,沒有奸情狗都不信。”

從知知:“……”

她抱著頭盔,幾乎想抱頭鼠竄:“我還是等等再過來吧……”

說完轉身就跑,根本不給孫書曼反應的時間。

孫書曼搖搖頭,把更衣室的門給關上了,隨後來到衣櫃前,一把拉開了門。

蘇小慕紅著臉瞪著眼,瞪了幾秒,她又伸手扯孫書曼的領子。

孫書曼順從地探過身,和蘇小慕深吻了一會兒,把身體也擠了進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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